Fullmetal Editor: Look at the Brightness
文———陳湘汶
《藝術觀點ACT》46期,2011年4月出版
我沒有近視,所以東西都看得很清楚。小時候在同學們討論著誰又配了新眼鏡時,總非常羨慕,認為能戴上高價的眼鏡似乎非常威風,成績好像也會隨著眼鏡價格而上升。現在我反而經常竊喜,尤其聽到朋友們抱怨著不戴隱形眼鏡看3D電影,就會被兩副眼鏡壓得頭暈鼻樑痛。
曾幾何時,3D特效成為票房推手,劇本敘事和剪接已經無法滿足大眾,戴上一副3D眼鏡就能進入影片身歷其境,而這其中魅力又有幾個人能夠抗拒得了?如果觀影方式在電影院裡多了這個選項,電影院外想必有更多影像的展演方式與創作姿態。曾經以「視覺檔案的歷史、幽靈、影像性」為題,反思視覺檔案並且提煉視覺檔案的形體與當代性命題;一年後,我們持續地關心著那些穿梭在白盒子與電影院內外,流轉在異質載體上的影像,並且希望能有更多有趣的觀點與動態影像激發出火光。也因此,電影院播放的、投影在城市空間的、無銀幕的影像和文字,最近就像跑馬燈一樣不斷反覆地映現在佈滿血絲的「血」輪眼中,這個經驗終於讓我向視線模糊又有點散光的近視人生近了一步。
這一期「在牯嶺街拍你的後腦勺」專輯,刊登兩篇關於楊德昌的專文。老實說,在這之前我從來沒有這麼深刻體會到楊導電影中這麼浪漫細緻的一面,牯嶺街主角三人的情感編織延續著,到《一一》敘事巧妙的設計,讓小編們不斷玩味著NJ那句「剛好火車來,我就牽你的手」,哎呀,心中的小鹿都要撞破頭了!洋洋的後腦勺哲學勾引我對夏宇詩的記憶,她這麼說:
關於反面。
一座可以容納數億人的大劇院裡/階梯成幾何級數往不可知的黑暗排列/階梯上一個接一個橫生的座位每個位子/都坐滿了看電影的人一面巨大的布幕/懸掛在劇場中央放映的片名/叫做「事物的狀態」布幕的另一面/也如同這一面有著無以計數的階梯/無以計數的座位無以計數的人坐著/在看同一部反面的電影
沒有近視,所以東西都看得很清楚,那麼「事物的狀態」呢?我們所看的正面的反面是銀幕另一側人們的正面,沒有人同時能看見正反兩面,只好等待洋洋以天使之姿拍下我們的後腦勺。
上次會議的最後,主編大人向美編提議封面概念時,開心地說著要讓讀者一走進書店就發現這本雜誌在書櫃上發光,好像高譚市長投射在夜幕上召喚蝙蝠俠現身的光。大概就是想搞一個命中注定的邂逅吧!沒錯,我們不斷地熬夜、想梗,就是要你走進書店帶著《藝術觀點ACT》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