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輯台的話│黑色情書

Black Love Letter

文——陳威儒

《藝術觀點ACT》71期,2017年7月出版

點入新版增加購買欄位的《藝術觀點ACT》官網,改版後到70期,恰好組成一面六乘五的長矩形。從作為一介讀者,歷經學業上的困惑到閱讀藝術雜誌,乃至前些日子在外頭有機緣獨自採訪一位景仰的劇場導演;在《藝術觀點ACT》編輯台從訪談、整理、潤稿、校閱,和文章作者與受訪者來回信件反覆確認文字細節,這過程著實滋養了我,也安撫了總是渴求探索更多深度評論、報導的焦慮的我。

從學習者的角度觀察,有時候也想問「到底藝術是什麼」,近日冒雨在小型咖啡藝文空間看了《席勒:死神與少女》、《塞尚與左拉》,在南北的不同場地卻都擠滿人(對藝術的需要是否其實潛在數量是很龐大的?),無論是席勒(Egon Schiele)無法遏止地每刻都在思考、都有作畫衝動;抑或塞尚(Paul Cézanne)質疑一切跑向更遠、更陌生的境地,讓我想起早年讀〈塞尚的疑惑〉給我的撞擊,儘管影像中的塞尚一貫地難相處,在蒼白的破碎人際關係唯剩下知音左拉(Émile Zola)最後卻也被惹惱憤而離去。但是在仄逼的環境中摸索克制情緒泛濫成矯情的可能,口中永遠大聲嚷嚷「這裡光線不好」的畫家,在此時此刻觸動了我、連結到不同的感受性經驗,儘管可能寓意未明也無法持續再等待下去。

偶爾我會想起採訪《漢聲雜誌》時,主編老師說了一句:「絕對沒有想過一本雜誌可以捲動這麼多的事情、專題。」過去和編輯部開會,曾有次討論《藝術觀點ACT》還可以做臺灣設計史、劇場史、展覽史、藝術史、動畫史…等等,「還有什麼專題沒做過的?」、「這個專題有辦法好好發展嗎?」。在逼近總校的日子由於課程與暑期實習的忙碌疲累,我對重要的朋友發了脾氣,昨日想起赫曼·赫塞(Hermann Hesse)《生命之歌》對音樂的反覆執著就又不禁掉下眼淚…如同我們喜愛電影,知曉虛構往往比現實來得更真實;在藝術上看似跳躍的發想、拋擲不同的話題也往往是有意義的;但最後我想藉我鍾愛的詩人在《夏日之戀》說:「握手是不夠的,必須擁抱才行」,接著又提到:「不能夠問為什麼、為什麼?不為什麼才能夠熱烈生活啊!」我想,這一切至少是這樣的吧!不斷奔跑著、奔跑著、奔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