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Testament by Ananda
文——呂瑋倫
《藝術觀點ACT》81期,2020年4月出版
我亦妄圖神啟,在各方神諭間飄忽游離,以凡俗之身,或謙卑或狂妄請益、質疑、戲謔、好奇⋯⋯我曾見山林中巫者獨行,他暗啞音如月光被篩得稀落:真正強大靈力的巫,是不會輕易洩漏形跡。我亦曾見帝國之心燈紅酒綠,漂亮子女榮耀出櫃自己原來的上一世都是薩滿,記憶猶存,法眼迷離呀,是以我——我們,在各種預言術中載浮載沉,今日今時,以文字的煉金術、藝術的招魂曲,山裡海裡左右忖度,城市高樓幻想真理。
聽說尊者阿難意欲於恆河涅槃時,揭陀國與毘舍離國即將開戰,二國國王各據兩畔懇求他回頭。他不,為使二國修為舊好,他將身體分為雙瓣,一瓣給了揭陀國,一瓣給毘舍離國。這是三千年前的法身飄零,而今各方術士亦然,只是二半已並不足夠,所有能燒的能占的圓的方的提槍皆上陣,萬法不歸宗,紙頁紛飛,便如此刻的千千萬萬。
知道的也就罷了。行間字裡,舉步慎微。不知道的,還以為復又是一冊冊留予下一輪盛世的備忘錄⋯⋯那好吧,備忘條第一:世道太好,世道太亂。一朝入滅,一朝迷亂⋯⋯